傅则奕恰好转了个眸,看向一位正在说话的宗亲。
收回视线时,余光里骤然出现了一抹亮白。
他顿了顿,偏眸看过去。
姑娘一截半隐在旗袍叉口下的小腿,毫无征兆地落入了眼帘。
腿型纤细漂亮,肌白似雪,细致光滑的肌理上,闪着淡淡细腻的光泽。
遇辞此时只觉得坐立难安,沉香的气息加上她本就疲乏的精力,让她感觉脑袋晕沉沉的,一个没注意,俩眼皮就打上了架。
“去裕园,祖奶奶很久没见你了。”
正当她在混沌中挣扎时,身侧忽然响起一声低语。
音调朗润清澈。
她一个激灵,睡意瞬间去了大半,挺直腰杆,偏头看过去。
傅则奕微微侧头,两手撑在膝盖上,双唇轻抿,明润漆邃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。
裕园是傅家的老宅,祖奶奶是傅家老太太,也就是傅则奕的奶奶。
前些年她住在裕园的时候,老太太最为疼爱她。
遇辞顿了顿,才弯着眉眼,笑着应了声:“好。”
一举两得,既可以去看看老太太,还能名正言顺地开溜。
嘿嘿!
应完,遇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和在场的长辈道完别后,就从堂屋的后门走了出去。
傅遇两家老宅离得极近,但大宅门之间却是隔了两条街。
遇家宅门正对旅游商业古街,整日喧闹繁忙。
而傅家宅门则是藏在杏园巷弯折的民居巷里,面对的是青砖幽弄,低调又静雅。
遇辞为了图省事,每次都从北门的小道走,穿过一个小弄,就能看见挂着“裕园”二字匾额的傅家宅门。
裕园是傅家世代传下来的一座园林式宅邸,栗柱灰砖,门庭巍峨中又不乏温润的古朴气。
进门的时候,守门的阿伯正坐在红木的大门后听小曲儿,听见有人进来,以为是误入的游,正欲开口提醒。
见到是遇辞后,一脸惊讶,关了他的小收音机,起身三两步迎上来。
“小辞丫头,好些年没见你回来咯!”
遇辞笑着喊了声:“珅伯。”
珅伯笑着连应了两声,眼中满是喜爱,往门内抬了抬胳膊,赶忙道——
“快进去吧,老太太见你来,得高兴坏了,前些天刚念叨过,说你这丫头一走两年,也没说回来看看。”
遇辞被说得有些羞愧,点头道了声:“好。”后便往园内走去。
裕园比遇宅要大很多,傅老太太住的芝寿阁在西园,离宅门最近,但真到那,却也是要穿廊过榭,好一番弯绕。
此时正值早春,园内花木葱郁盎然,横廊曲水,山叠石层蜿蜒不绝。
遇辞疾步往西园去,不曾为这春色驻足一分。
她出来时没带伞。
这会儿雨虽停了,但天色依旧灰蒙蒙的,乌云积叠,天幕越压越低,似是随时要坠下来。
紧赶慢赶,总算到了西园,刚踏上芝寿阁的楼梯,烟雨就密密落了下来。
老太太在保姆秦姨的陪同下,坐在阁楼东侧的围栏前,手里捧了个鱼食盒,一边往阁楼下的曲水里丢鱼食,一边叽里咕噜地念叨着。
“你说说看,有哪个让我省心的?”
“退婚的退婚,不回来的不回来!”
“我看呐,得等我归西才能少操他们的心!”
直听的站在一旁的秦姨笑了起来,答道:“老太太,则奕您还愁什么呀,这么好的模样,性格也好,还怕讨不到媳妇呀!只是俩孩子没缘分罢了,硬凑在一起,也不好过的呀!”
老太太冷哼了一声,用力掷了撮鱼食出去:“多大了呀,二十八了,他是想等我死呢!”
秦姨笑呵呵地没应答,抬起手给老太太捶了捶肩,一个偏头就看见遇辞满脸笑意地站在不远处。
一脸惊讶地张了张嘴,刚准备出声儿,遇辞就抬起食指轻轻抵在了唇边。
秦姨会意地笑着点了点头。
老太太还在念叨。
“还有,遇辞那丫头,自两年前则奕和小婉订婚,她被遇家老二接走,到现在都没说回来看看的!”
“我看,她也是等着我这个老太太死呢!”
嘀咕间,遇辞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身后,承接了秦姨的手,一下下轻轻捏着她的肩。
“气死我了!你说说这俩人是不是大逆不道!整天就会气我!”
遇辞低低笑了起来,十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:“嗯!太不像话了!等他们回来,用您的手杖,一人打一顿!”
老太太瞬间怔了怔,一脸喜色地转头看过来。
但这喜色只保持了几秒,就又瞬间垮了下来,一脸赌气地看了遇辞一眼,而后继续捻着鱼食,往楼下的池子里丢。
阴阳怪气地说了声:“哎哟,谁家的姑娘呀,还知道回来呢!”
老太太庚龄八十,却也赶时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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